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

来源:知识百科 发布时间:2020-05-21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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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族史,指某一种病的患者的家族成员(较大范围的家族成员,不仅限于祖孙等直系亲属)中发病情况。以下是我能网小编为大家带来的关于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以供大家参考!

  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

  我家世代佃农,住在黄陂北乡柿子树店附近的一个小山村石板凹,租种柳家畈祖产公田,交租后剩余维持家计,可谓清贫至极。据老辈传言,祖上是从江西南昌筷子巷过籍,何年何月,在什么地方入户,又从何处出户至石板凹落地生根,我已无证可考。

  约在清朝同治、光绪年间,我的家族最为兴旺,我太祖爷养育了五儿二女,大女嫁在磨盘北,今属姚集的王家冲,生有二儿;小女嫁在长岭红桥邓家塆,生有二儿二女。我家是大房,养育有大伯崇林,我的父亲崇斌。二祖父成家后出户至二祖母娘家边的铁家塆自谋生计。

  至民国初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加之瘟疫横行,民生至艰苦难熬之年,三祖父成家不久去世,后人也没留下一个。四祖父成家并养育一女汉芳后,不久也离世,想将四祖母转嫁五祖父,未圆房五祖父也撒手人寰,四祖母后改嫁长堰彭家大堰而去,家族兴旺到此水落三秋。

  这就是当时农民生活的一个缩影,也是中华民族的一种普遍悲剧。令人心酸呀!

  三祖母叶老孺人

  三祖母河南漯河人,民国初年南下湖北黄陂,也是无法生存,十几岁南下逃难,后嫁给三祖父。三祖母给我讲过两件事,一是黎元洪总统在北京离世后扶柩还乡,路过漯河,她们一大帮人去路边看热闹。二是河南的过年习俗,到腊月底家家做好面食存放在大缸中,招待亲友,直到年过月尽,跟过去北京人的生活方式相近。

  三祖母嫁过来后不久,三祖父就离世了,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娘家又远在河南,北去娘家也无人,留在我家——苦命的老人就和我伯父崇林、我父亲崇斌及侄女汉英一起生活。

  老人受旧的封建毒害,裹一双小脚,个头也不很大,但有很多优秀的特点——

  ① 心灵手巧,会料理生活,纺纱织布,刺绣女工,无一不会。

  ② 吃苦耐劳,虽然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但居家过日子的一切琐事,几乎全包,做饭洗衣,种菜,缝补衣衫,做鞋做袜,从天亮起一直忙到深夜,从无怨言。

  ③心地善良,待人接物相当周到,所有亲朋都很敬重她老人家,特别的几件事很受人感动。孤女汉英,三祖母视同己出,直到养大成人出嫁;孤儿恩德,自小因病失聪,人们叫他聋子,他父亲死后,娘无力养活他兄弟二人,改嫁红安而去,留他一人自谋生计。

  恩德当时很小,只有十来岁,三祖母在其生活起居方面照料得很好,以至于生存到五十多才去世。还有中元,大名崇桢,只有一岁多时,他娘由于生活所迫,当然也有其他缘由,丢下他父子而去,也是三祖母无微不至地照料,才得以长大成人。

  ④慈悲为怀。由于自身命苦,三祖母一心向善从不杀生,家人也不吃野生之物,像甲鱼、乌龟之类。由于自身命不好,她老年后归入佛教,带发修行,成了佛门弟子,吃长斋、做善事。

  一个表侄女,小名娥伢,大名刘文清,其父长年在广东一带卖耍货,很少回家,其母生活艰苦,托我三祖母将其给一生活出路,带给本村侄儿做童养媳,其年只有五六岁,三祖母带在身旁,教她做女工,教她持家本事,教她做人道理,直至成家。疼爱儿孙,体贴入微。

  ⑤勤俭持家,精打细算,在生活困难时期,如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基本是糠菜半年粮,瓜果杂粮,野菜,甚至枝叶,三祖母都能精细地加入餐饮,其用心良苦,不言而喻。特点之多我无法言表。

  一九六六年底,三祖母不幸摔伤,一九六七年三月去世,终年近八十岁,劳苦一生,愿上天保佑苦命的老人吧!

  我的伯父崇林大老先生

  我伯父长房长孙,小名雨林,大号崇林,受传统教育很深,孝敬老人,忠厚传家,本分做人,吃苦耐劳。他名义上是一家之主,实质上就是我家的无偿佣人。

  伯父命运多舛,有过我大妈,还养育了一女。三十年代末天花霍乱流行时,女儿夭折,不久大妈也染病离世而去,丢下他一个人。后来,伯父就和三婶母,胞弟及堂妹共同生活。田地劳作,家庭琐事,他几乎全包,包容之心可敬可爱。

  我出世后,家庭口头约定过继给伯父做儿(但没有文字契约),他对我相当疼爱,待我像亲生儿一样。一九五九年,伯父不幸摔伤,也没得到有效治疗,立秋后离世,终年不到六十岁。

  我的父亲崇斌二老先生

  我的父亲大人,命也很苦,未出世,祖父撒手西归,小名“孝”,尊号我想应为崇彬,因胞兄叫崇林,后改叫崇斌。

  父亲小时身体很虚弱,重体力活吃不消,在亲朋的介绍下去汉口金龙面粉厂当学徒。金龙面粉厂是日本人当老板,一年冬月,我父亲突然大口咯血,病得很重,日本老板得知后叫拿上他的名片,到一日本人开的诊所打了一针,病情大有好转。我得知后想到,日本人不全都是坏蛋,还是有些有良心的好人!

  解放后,公司合营,面粉厂撤销,转到武汉印刷厂,父亲到汉口民意四路做了一名杂工,由于没有技术,薪酬很低,每月二十几元,生活简朴、节衣缩食。后由于大伯去世,家中无主要劳力,上有婶母,下有妻儿幼女,生存维艰,父亲于一九六二年返乡,一家人清贫过日子。

  由于祖父去世早,日子很苦,祖母在我父亲一岁多时,出于无奈,丢下两个儿子改嫁到大埠街老鹳冲去了。后来,我父亲和隔山弟妹,由于有一半血缘关系,一直来往,直到父辈两房老人离世后才断绝往来。

  父亲解放后在工厂参加扫盲班后还初识文化,对我们教育帮助很大。他怀慈孝之心,家庭和谐,生活朴素,但一贯体质较弱,从工厂返乡后,农村体力劳动强度大,生活艰苦,一年比一年差。

  五十岁左右,父亲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当时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经济也很拮据,病情一年重似一年,最后丧失劳动能力,基本不能自理,一直拖到一九八一年二月含恨离世,终年六十八岁(1913.4.24~1981.2.12)。

  我的母亲陈家菊老孺人

  我母亲一九一八年生,娘家赵畈大陈湾,我外祖父养了我娘姊妹三人,没有男孩,我母亲的大姐嫁在长岭新华殷家店罗家,小妹嫁在大陈潭刘富塆王家。由于没有兄弟,家庭地位很低,说不上话,当不了家。

  母亲来到我家后,十多年没有生育,直至三十三岁,才生育了我这个宝贝儿子,真是天上下了星星,后又养育了大妹春华和小妹贵华。小妹贵华,由于先天不足,一九六四年夭折。就我和大妹存活下来,也是我娘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妹二人拉扯成人。

  我娘一生贤惠,待人接物体贴周到。她吃苦耐劳,事无巨细,粗活重活,勇于承担;居家过日子,精打细算,由于子女来得迟,相当疼爱,从不打骂。她有很好的容人之心,也从不占一些小便宜。

  娘宽厚待人,解放后,农村实行互助组,合作社搞大协作,她吃苦带头带领全村中年妇女,积极参加生产劳动。母亲也参加过妇女扫盲班,但识字不多,主要是为家计操劳,纺线织布,做鞋做袜,哺育子女,种田作地。

  特别困难的那几年,是在大伯去世后父亲在工厂,工资低,天地收成差,入不敷出,子女年幼,出不了什么力,还有婶母在堂,生活真是困苦到了极点。

  当时生产队靠工分吃饭,我娘一个半劳力,一天满工计七分,一月才能挣二百分,一年也只有两千分。粮、油、柴草等一切只按工分,我家年年都成缺粮户,真是缺衣少食。无奈之下,左右为难,父亲才忍痛申请返乡。

  我娘为人和洽,邻墙隔壁,相处很好,特别是我三祖母的表侄女娥伢,我后拜为干娘,她们亲如姐妹,做事有商有量,互帮互助。我娘胞姐,堂妹们关系也很好。特别是胞姐家,解放后土改划为地主,在唯成份论时,还搭救她家儿女,帮助渡过难关。一九六一年冬,我外祖母去世后,娘才很少回娘家。

  我娘吃苦较多,体力劳动过重,体质衰退过早,五十左右染上风湿性心脏病,无钱医治,到我参加工作后,象征性地带去黄陂医院检查过一次,也无力回天。

  我娘于一九七五年腊月初三去世,当时我还没有成家,真是死不瞑目呀!我苦命的老娘,终年只有五十七八岁(1918.6.16~1975年腊月),连一个甲子都不到,叫她老人家怎么走得安心,时也,命也。

  我的堂叔崇君老先生

  我堂叔崇君,二祖父的儿子。二祖母汪老孺人养育了一子一女,女儿出嫁在长岭秧鸡坡闵家寨,堂叔解放前到汉口当学徒,解放后在汉口民生路黄陂街洪益巷杂货店当店员,婶母是桥头边东厂畈李家,只生育了一个堂姐淑兰。

  堂姐家条件较好,一家三口居于市中心,廉租房,店家合一,学校近便。一九六二年,堂姐高中毕业后考上中南财经学院专科,成为专业会计,后嫁给汉川人,还是大学生,搞无线电专业,是汉口某无线电厂技术干部。

  堂叔一九八一年春去世,比我父亲早走一个星期左右,婶娘李氏活到九十年代初,后来由于两家环境相差太远,也就疏远了。

  附记:我父亲返乡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主因,大伯去世,三年自然灾害,人们没有缓过劲来,生存艰苦。其二是蒋介石叫嚣反攻大陆,城市疏散人口,申请批准,政府发给返乡费,一年一个月工资标准。回家时在长岭下车后无力,雇一脚夫挑回家,二十多里地,报酬一二元人民币,当时民生之苦,可见一斑。

  ——2019年11月

  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

  我很早便有了要写点东西的打算,但终究因为自己的懒惰或是能力不足而中途放弃。如今这许多年过去了,心中却始终未能放下。今天我又一次下定决心,决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问题紧跟着来了,我该写些什么呢,或者说什么东西值得我这些年魂牵梦萦而始终无法摆脱呢,思来想去,觉得它应该是我最熟悉的东西,而我最熟悉大概莫过于我的家庭了。在这个我已经生活了二十六年并将继续行进的地方或许真的有些东西是可以叙述的吧。于是我的这个宏伟的计划现在就开始了,我先给它起了个很扎眼的名字,叫《我的家族史》。

  在开头我就困惑了,说的是我的家族史,但讲心里话,我竟然对整个家族的事情知道的寥寥无几,比如我的家族是从哪里搬过来的,祖先是做什么的,老一辈家族里有没有出现过什么有名气的人物,或是做过一些值得称道的事迹,苦思冥想的往根上走,脑子里残存的东西竟然就到了我的爷爷那里,而且仅有的却也是他老人家年迈时的一部分,心中感到莫名的失望和诧异,家族的平凡大概莫过于此吧。如今我也只能从我的爷爷说起了,这就算是我《我的家族史》的开始。

  我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当时的时代大背景是改革开放的初期,是新中国即将快速发展的前奏,是国家繁荣昌盛的一个标志性的开始,但这些都与我是毫不相干的,也许这样讲可能有些过分吧,这不应该是一个很爱国的中国人说出来的话,但却是真话。因为在我幼时的脑海里,除了那些好玩的泥巴、跳绳、瓦片之类的东西外,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关注的,用现在的话来说,一切都是浮云。村里的老人们经常会讲,一个大人物的产生从他小时候就能看出他的伟大来,但我确信的是这种伟大肯定是与泥巴无关的,看来我注定将是一个不会有什么太大出息的人。

  现在我要说起的我的爷爷了,在该用书面的情况下,我会将爷爷两个字改成祖父,这样会显得正式些吧。

  可以肯定的是,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祖父便认识了我,而当到了我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过去的事了,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清楚,在脑子里搜寻出来的最早的记忆大概就到了我五岁左右的年纪,这样算来的话,我的祖父那时候应该是在70岁左右,大概就是这个年纪了。其实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必然的,却总是觉得这会让很多老人心里感到委屈,毫无公平可言。因为在那个毫不知情的几年里,你根本无从知道他们为我们付出了什么样的爱,为我们流过多少鲜血和汗水,但凡有些良心的人在之后陆陆续续的了解到了一些东西,却也只能是一些皮毛而已,而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在同龄人的比较里,我认识祖父的时间要比其他人晚了很多,于是心中更是愤懑。

  在农村,爷爷算是一个高寿的人。他的个子不是很矮,大概是一米七的样子,当然这是他年迈的时候,年轻时或许更高点。瘦瘦的脸,花白的头发,背微微的有点驼,一副很是慈祥的面孔上留着短短的胡须,嘴角上经常泛着一丝微笑,让人觉得亲切。在外人的眼里,祖父是一个极易接近的人。

  在六岁之前,我和父母跟祖父都在一个院里生活,另外还有我的四叔,那时的他还没有成家,是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而当我六岁上了小学之后,就分了家,我跟父母从村中央搬到了村西头。然后又过了两年,祖父和祖母也搬了出来,跟大伯家住,原来的小院留给了我的四叔,准备结婚。而我们跟大伯,三叔是相邻的几个院子,从此村西头便主要成了我们的领地了。而从这个时候起,我才真正意义上的开始了解我的祖父。

  他是一个收集迷,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词,就姑且这么说吧。在我此时的印象里,我依然清晰的记得当时老家门楼上挂着的许多他收集的废弃的车胎,大大小小的都有,黑的红的,一条摞着一条。从两位老人搬出来之后,那些东西自然的也跟着出来了,但后来这些东西究竟放在了什么地方,用来干什么了,我就不是太清楚了,或许是真的没有用吧,但我确信它们不会被扔掉。

  说祖父的这种行为叫做收集,其实也附庸文雅而已,现在来看,毫不客气的讲,他就算是一个收废品的,不同的是他并没有花钱。别人家扔掉的那些破盆子,烂木头,铁皮,鞋之类的玩意总能出现在祖父的宝贝堆里,这自然也不是用来卖的,那时候很少有人来回收这些东西,更不用说像现在的有些人来靠这些发家致富了。时间长了,东西越来越多,祖父就统一把它们摆放在墙头的拐角处,旁边用破木头搭起了一个简单的棚子,上面蒙了几层废塑料布,用作防雨,从此,这里便成了祖父的宝贝仓库了。

  在他的眼中这是宝贝,可是在别人的眼里,这真的是一堆很是碍眼的东西,大伯就是这别人中的一个。我记得那个时候,他总是试着说服祖父把这些破烂东西扔掉,或是他偷偷摸摸的拿掉一些毫无用处且不易被祖父察觉的东西丢在别处。但是过了几天之后,那些被丢掉的东西总能安好无损的回来,附加而来的还有祖父的一顿臭骂,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动他的宝贝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祖父是一个什么样的脾气,他们也明白惹恼他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祖父是这个脾气在之后的叙述中我再详细的向大家介绍。

  有一天,祖父隔着我家的墙头喊我出来,当时我正在玩的高兴,很不情愿,就问他:“干嘛啊?”他说:“你出来啊,我有好东西给你。”听到这个,我就来了精神,匆忙的放下手中的事,跑了出来,“什么东西啊,爷爷?”,我问他。“来,跟我过来吧”,他说道。然后拉着我就往他的院子里走,进了大门,他径直的走向他的宝贝仓库。这时,我的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很是独特的玩意,一个小三轮车,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完全是组装起来的:自行车的车把,三个木头轮子,车架是一个破三轮车的地盘,还有几个横着穿插的铁棍,另外车把上还插着一个纸风车,在呼啦啦的转着,总之还算是别致。在当时的家庭条件下,这大概已经算的上是奢饰品了。我一脸惊奇的问他:“爷爷,这是你做的?!怎么弄的啊?”。爷爷笑了笑:“推走吧”,他给我说。我赶紧抓住车把,飞速的推回了家,中途还骑了一把,还算是可以了。新东西总是很新鲜的,但是新东西总会有变成旧东西的时候,尤其是对一个孩子,我总记得这台小三轮车大概就陪了我一年左右吧,终因出现了更加好玩的东西而惨遭冷漠,渐渐地车子的零部件开始破损,逐渐被遗忘了。多少年以后,我也曾问过家里人,这个东西有没有给留存下来,放在了什么地方,竟也没人知道。但是,它终究在我儿时的精彩记忆中画上了重重的一笔,每每想起它,就能想到童年时快乐的生活,也能想到我的祖父。至少从那件事起,我开始改变了对祖父收集破烂的看法,从孩子的眼里来看,那时的爷爷简直是不得了,什么样的烂东西在他的手里都能变成宝贝,这就是一个奇迹。有一次,我跟家里人有时候聊起这个故事,父亲从一旁告诉我,你就别说你爷爷捡破烂了,你小时候不也是一样吗,走着路,看见地上嵌着的瓦片都要挖出来,挖不出就哭。我哈哈一乐,这是不是就有祖父的因素在里边呢,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祖父也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其实从他收集的这些破东西然后变废为宝就能简单的看出一丝痕迹来。当然我说的这个享受不是指物质生活有多富余,因为那个时候的家庭条件很差,温饱问题刚能解决,只能在过年的时候改善伙食。但是也谈不上是精神享受。他虽然做过几年的村支部书记,认识不少的字,但是并没有书籍和古玩的爱好,推来推去,我也竟说不清楚了,就简单的把它归结为乐天满足的生活态度吧。

  凡在农村里生活过的人大概脑子里都有这样的景象:每年麦收以后,农民把收割来的麦子碾出麦粒来,剩下的麦秸就统一的收着,然后在各自的家门口附近堆放起来,这也讲究个技术,要一层一层的压,再一层一层的加,最后堆成高高的结实的麦垛。主要是之后用作烧饭的柴火用,别的呢如铺炕、填枕头芯等也用,但是量很少。如果你仔细的观察过就能发现,在每个麦垛的下部都有一个类似半圆的小洞,洞周围的麦秸非常的干燥,也非常的光亮,这是长时间掏出来的结果。而这个不起眼的小洞,却成了祖父最喜爱的地方,当冬日的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祖父就会怀抱着拐杖,静静的躺在这个满是阳光的小洞里,眯着眼睛,蜷着身子,舒服的睡起午觉来了。我也经常的在这个麦垛上面玩,但我不像他那样的在那睡觉,我觉得躺着不动是一件很是枯燥的事情,还不如家里的炕舒服呢,相反,我会经常爬到麦垛上面,把它当做蹦床用,脚一蹬,做腾空状,很是潇洒。偶尔有其他小孩在场的时候,我总是会男子汉一把,卯足了劲从上面跳下来,向古代的大侠一样,有着飞檐走壁的神功。这个时候,你不要有摔伤的顾虑,因为麦垛的周围总是散落着很厚的不用的麦秸,如果没有,我们也会事先准备好的。有时候跳的动静大了,就会把爷爷惊醒,他便举着拐杖拍打着麦垛,大声的喊,别跳了,摔着了。我们可不管这个,越不让玩越来劲,淘气劲上来还偷偷的在上面抓上一把碎的,朝着祖父扔过去,他当然总是假装的生气。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除了享受阳光,祖父还喜欢赶集,天气如果不是很恶劣的话,他基本上是不落下的,而且他赶集从不空手而归。大概到了我上高中的时候吧,那时的家庭条件较之前来讲已经好了很多,我家里仍就种地,大伯和两位叔叔全都在外边做生意,每次他们从外边回来的时候,都会带来很多的好吃好喝的营养品之类的东西给两位老人,平时也会给他们留下一点钱做平时的零花钱。但是,祖父对这些东西却不很在意,而最终也会消化在我们几个孩子的肚子里面。留下的钱都攒着,很少大手大脚的花过。有时候赶集回来,会见他背着一袋子水果,倒出来你就会发现,这些全都是人家处理的东西,不是烂这儿,就是烂那儿。然后回家削吧削吧自己吃掉,好点的就留给了我们,那时我很是不屑,如今想想,真是不易。

  这种简单的生活方式伴随着祖父的一生,但是在他的眼里我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对生活的无奈或是厌烦,哪怕是一丝一毫。用年轻人的眼光来看,这可能会被当做是没有出息,但是真正的置身于那个环境的时候,怎样让自己生活的快乐,或许真的不容易做到吧。这就源于他的乐观的生活。

  说完这些,也许很多人都认为祖父是一个脾气特别好,从不会生气人了,其实不然。祖父的性格上也有令人生畏的一面。我就曾经亲身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记得那一年我正在上高中,每个周六日我都会回家一趟,一是想家,二就是要生活费。不过,每次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院看望我的祖父和祖母。祖父平时不爱出门,祖母可不一样,总喜欢外出打老人麻将,一把赢上或输上个一分两分的,算是业余生活。而祖父对这个极其的反感。不知道他是因为那几分钱的事呢,还是压根就看不惯这种小资的情调。每次祖母打牌回来,你总能在祖父的脸上看到那可怕的怒气,而终有一天,我终有见到了这种怒气爆发时的威力。那天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正在家里帮着母亲烧饭,这时看见祖父慢腾腾的走过来,喊我,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去把你奶奶喊回来。”我一听口气就不怎么对劲,没敢多问,哦了一下。他就走了。我回头问母亲,到哪才能找到祖母,母亲告诉了我一个地方,说估计还在那里打牌。我立马就跑着过去了,果不其然,奶奶正在那兴高采烈的玩着呢。主人家看到我来了,就问我:“叫你奶奶回去啊?”我笑了笑,说:“是”。然后冲着祖母说:“奶奶,爷爷让你回去。”这时,奶奶哦了一下,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脸上有些慌乱,她赶紧跟其他三个牌友说:“快点打,玩完这把就不玩了。”看的出来,其他三位还不怎么尽兴,一脸不悦的样子,嘴角嘟囔着听不清说些什么。几分钟后,总算结束了,然后就是算账,祖母赢了一毛二分钱,就起身往外走,我挽着她的胳膊,步伐很慢,我紧跟着她迈着小碎步,心里突然有些着急,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妙。看到家门口了,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我清楚的看到祖父正端端的站在那,眼睛直瞪着我们。这时我瞧了下我身旁的老人,只是低着头,不吭声的往前挪。大概到了两米左右的距离,祖父说话了,“还知道做饭不?!”祖母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时祖父的一个举动一下把我震惊了,以至于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他当时的那个动作。他高高的举起他的拐杖,直直的朝着祖母身上打了过来,根本来不及闪躲,噗的一声,能略微的看到碰撞处向外扩撒的灰尘。好在是在冬天,祖母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应该不会很疼吧。但她确实慌了,边躲边喊,“死老头子,你疯啦!”我突然回过了神,赶紧上去拉住了祖父,恳求道“爷爷,别打了!”还是挡不住他的拐杖,不停的往前面杵。这时父亲出现了,一脸怒气的喊着他们,祖父这才住了手。然后我就拉着祖父回了屋,祖母和父亲在后边跟着进来。大概呆了十多分钟吧,看着没什么事了,奶奶已经开始做饭,我和父亲就出来了,我问他:“爷爷还打不打了?”父亲说,没事,就那一阵,过了就没事了。我哦了一下,但是心里仍替祖母捏着一把汗。第二天一早,我就赶紧跑着过去了,看到祖母高高兴兴的脸,我就想,好像真的过去了。

  这是我头一次见祖父打人,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后来的日子里,我跟父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说:“这算什么啊,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倔着呢!“他还额外的告诉了我一件有趣的事,“那时候,咱们家里穷,有时候口粮都要你奶奶他们娘家送,有一次给的时候,你老舅说了他几句不怎么顺耳的话,他当即就把粮食给倒那了,然后拉着你奶奶扭头就回来了。后来好几年的时间里,你爷爷再也没有去过他们家,直到你奶奶的母亲去世,他才去了一趟,见了面一句话也没说,差点还打了起来。”这时,我才真正领教了祖父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听父亲讲,爷爷那个时候什么苦都吃过,为了这个家,差点还丢了性命,其实他还是挺疼你的奶奶的。我确信的点了点头。

  2004年的4月18日,爷爷去世了。当时我正在县里的学校上课,是我们村里一个在这个学校教书的老师课间告诉我的,但是她当时没说是怎么回事,就告诉我赶紧回家,父亲打电话说有事,还带着在同一个学校的弟弟一起走。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妙了,因为我认为没有别的事会让我跟弟弟一块走。结果真的是这样,还没到家门口,就远远的看到两旁挂着的白纸了。脑子一下就成了空白。后来就记得是不停的哭,流泪,最后竟欲哭无泪了。

  下葬的那天刮着大风,我只是默默的走在送葬队伍的前边,告别我最亲爱的祖父最后一程。我忘不了祖父去世时最后的容颜,一脸的安详,看不出任何离去的痕迹。

  有一件事在祖父离去的日子里让我始终感到愧疚,而每每这件事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时,仿佛就有一条鞭子似的抽打着我的心。那是我跟祖父见过的最后一面,他拿着两个苹果,喊着给我吃,而那个时候我正在帮父亲拉土干活,就没有走过去,摆了摆手,说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看的出来他很是失望。如今,我竟不能原谅我自己了。这是老人给我的最后一次爱,被我生生的给拒绝了,之后这份爱就被永远的带到了另一个国度。

  如今我们也长大了,成了家,而且我媳妇的腹中已经怀上了小宝宝,我的祖父也快要有重孙子了。可惜的是他什么也看不到,但我相信有天国的存在,我相信我的祖父总能看到我们高高兴兴的生活。我最后想对他老人家说的是:“爷爷,您手里还有苹果吗?这次你再给我的话,我一定接着,一定!”。

  2012年3月7日写于北京

  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

  每家每户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家族史,不管是多么平凡,还是多么辉煌的,都是家族里难得的记忆,犹如点点繁星平静地挂在夜空,偶尔也会有流星点亮。说到我们家的家族史,已经有550多年,在人类历史长河中,也只是沧海一粟。今天就让我来介绍一下吧!

  我的祖先来自山东省泰安市东平县梯门乡。到我这一辈,已经是第二十代了。东平县,地处山东省西南部,辖14个乡镇、街道,716个村居,面积1343平方公里,总人口80万。梯门乡,位于东平县西北部,距县城15公里。总面积81.6平方公里,耕地面积6.8万亩,山地平原二分天下。辖45个行政村,总人口3.8万人。2010年6月底,撤乡设镇。

  再说说我的祖先吧。本家王氏始祖,发端于明朝一个叫王海的人。明朝初年,自山东青州府迁居梯门。王海,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事迹或功绩,但其孙王宪却是一个相当了得的历史名人。明朝正德年间,始祖王海以孙王宪贵赠光禄大夫、勋柱国太子太保、兵部尚书。正德十年,武宗皇帝颁诏 “敕修”王氏老茔。

  王宪(1464-1537年),字维纲,明代东平府梯门(今东平县梯门镇梯门村)人,兵部尚书。《明史》有传,是东平一带有名的“东平四尚书”之一。明弘治三年(1490),王宪中进士,曾任阜平、滑县知县,奉召进京拜为御史。正德初年,任大理寺丞,后任右佥都御史,负责清理甘肃屯田事宜。又任右副都御史,奉旨巡抚辽东,历经郧阳、大同等地。在应州抵御外寇有功,封户部右侍郎,赐封其子为锦衣百户。武宗朱厚照南征,命其率户、兵、工三部侍郎各一人督理军储。因有功,升代兵部尚书。

  嘉靖四年(1525),任三边总制期间,带领将士多次打败边寇,受到嘉奖。一次,吉囊数万人马渡河,从石臼墩入境。王宪指挥官兵,分据险要,并断其归路。外寇至青羊岭,大败而去。五天四捷,缴获大量粮草、武器。嘉靖帝大喜,加封为太子太保,又荫封一子为锦衣百户。

  不久,升任兵部尚书兼督团营。时大同兵变。王宪提议,首要分子诛死,从犯遣散。大学士张孚敬、总督刘源清力主调兵平定。嘉靖帝认为,大同重镇,不宜破坏,采纳王宪建议,叛乱平安。数年后,王宪告老辞归。卒后赠少保,谥康毅。明世宗朱厚聪下谕致祭:“卿以高年凤望,台省元老,出入累朝,险平一致,嘉名茂绩,简在朕心……”。

  王宪子王汝孝,嘉靖丙戍进士,官至河南右布政使、顺天巡扶,驻守蓟州时战功显赫。他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为官清廉,“历履南北皆有声迹。”他与其父王宪被后人赞为“父子二进士”,为一时之佳话。

  王宪墓,现在依然保存完好,位于梯门乡梯门村西荆山前的山坡上,距县城14千米。东经116°23′,北纬36°01′,为泰安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王宪墓,今存

  封土堆高1.5米,宽6.5米。墓前有立于明代嘉靖十九年的墓碑一方,墓前神道上有残石门一架(原三架),向南依次有石人、石马、石羊、石虎各一对,均形象高大,雕刻精美。其中石人(倒地)高近3米,仅头冠就高1米,为文官武将,仪态威严。这些石像是研究明代官宦丧葬制度的珍贵实料。南端还有华表一对,高近5米,上置石猴。2008年还重修了午朝门。

  介绍了王氏始祖,我再说说我家这几代人的情况。我的曾祖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都在跟土地“打交道”。据父亲讲,在其上小学的时候,祖母身体还不错,到济南来住过一段时间。在当年的春节,父亲收到了平生的第一份“压岁钱”——五块钱(或许,其他人也给过,但是这次他记得很清晰)。

  我的祖父出生在老家东平县,家里兄妹四人。那个时候,教育条件差,念完中学上高中,实行乡里革委会推荐。他没能继续求学,正好村里“完小”缺少老师,他就代了几年课,成了村里的“教书先生”。没几年,县武装部发布征兵的消息,他就报名参军了。在驻济南青龙山的部队当了两年兵,复员转业到了济南畜产进出口公司,就留在了济南。

  我的祖母祖籍是山东东阿县,在济南长大。因为身高170cm,身材高大,经常被街坊邻居称作“美国大个儿”。听父亲说,祖母不善言辞,是个非常勤劳能干的人。作干农活,不惜力气,家里家外被收拾得干净利索。因为家里条件差,祖母没上几年学,文化水平不高。可是,她对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视,经常叮嘱父亲和伯父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跳出“农业门”、“不再修理地球”。父亲兄弟两人也很争气,没日没夜地读书学习,有时候能学到深夜两点钟。终于,两人都考上了大学,伯父当了警察,父亲成了一名教师。在当时,一家考出了两个大学生,这是全村第一家,这也成了当时村里的一条“大新闻”。当时,祖母高兴得两夜都没睡着觉,白天干活就更带劲了!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这个家庭蒸蒸日上的时候,在2002年冬天,祖母因病去世,终年52岁。现在,父亲想起祖母来,依然心情沉痛,时常念叨:“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到了父亲和伯父这一代,整个国家形势和社会条件越来越好,他们接受过高等教育,有着稳定的工作,是俗称的“国家干部”。伯母是山东潍坊市安丘县人,也是大学生,当年毕业留在济南,现今在山东出版系统工作。母亲和父亲同属于教育系统,在工作中相识相知。

  简单梳理我家的家族史,再看看现在的生活,让我感慨良多。从父辈、祖辈的经历看,人要有一颗努力向上的心,面对苦难与磨砺,要学会自我奋斗,学会“依靠知识改变命运”,要具有坚忍不拔的品质,要学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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