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寸草,何以报春晖的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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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母亲，似乎总有许多话想说，有许多文字想写，可是真正开始写了，却又觉得无从下笔。

　　记忆中，总是有许多故事，许多画面，在脑海里反复上映。母亲开心时的微笑，生气时的责骂，难过时的眼泪，担忧时的唠叨，一幕又一幕，清晰而深刻地在心里翻卷，像一本线装书，被经年岁月沉淀的泛了黄，可是却越发深沉而厚重，温馨而感动。

　　内心里，始终觉得母亲还保留着儿童般的童真，可爱而又单纯，记得春节期间，我与母亲，妹妹三人闲来无事，拿扑克牌玩乐时，母亲总趁我们不注意，偷偷耍赖，每每此时，我总会嬉笑着责怪母亲，可内心里却爱极了母亲这模样，总觉得这样的她透露着孩子般的稚气，尽管已经年过四十，可是内心却始终年轻可爱。

　　母亲的性格很是率真，内心的喜乐哀愁全然表现在脸上，不会去刻意隐藏。记忆深处，总会浮现出母亲与几位近邻坐在桥头闲聊时的模样，也许是因了，自小生于农村，长于农村，所以骨子里，她们真实而淳朴，友好而善良。笑的时候肆无忌惮，不会过多去顾忌形象，闲谈家常时，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从不会觉得生分。生活便是在这样的嬉笑逗乐中不断进行着，却始终有形有色，简单而快乐。

　　我的性格，安静而内向，每次放假回家都会呆在家里，不爱走亲访友，是个名副其实的宅女。母亲见我整日宅在家里，怕我无聊，去邻居家喝茶聊天时，有时也会拉上我，而我扮演的角色，始终是个地道的聆听者，我言语不多，只是会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她们嘻嘻哈哈，可是内心并不觉得无趣，反而觉得很有意思。看着母亲开怀大笑，心中也会感到无比快乐。

　　也许生活正是有了许多的悲欢苦乐，才显得真实。母亲的眼泪，记忆中也是有的，幼年时，父亲远行离家打工挣钱，早上，母亲送走父亲后，眼底渐渐有些湿润，只是那时我还不懂，原来，那就是牵挂，是不舍，只是知道父亲不久就会回来，回来的时候，会给我们带许多好吃的水果零食，会给我买漂亮的衣服鞋子，于是便是盼着父亲能早些回家。

　　二十多年来，母亲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始终是不停的操劳，对弟妹亦是如此。记得寒假里的那一日，父亲有事外出了，中午吃饭时，母亲忧心妹妹的学习，提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妹妹对于母亲的叮嘱，内心极为不悦，一时生气，便扔下筷子走了，那一刻，我看见母亲的眼泪滑过了脸颊，母亲擦拭眼泪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内心的心疼，我深刻地意识到了，为人父母的不易。我看着妹妹的任性，总在想，以前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任性呢?大三寒假去了江苏，年前父母催促我早些回家，我迟迟不肯回去，元宵节晚上给母亲打电话时，家里一桌人正吃的热闹，母亲嘘寒问暖的声音里，有温柔的责备，我听出了眼泪，我知道那一刻，母亲心里定是难过的，因为从小到大，第一次，过年我没有回家。此后，再想到这些，我便时刻劝诫自己再不可任性，不可耍小孩子脾气。

　　中学时，每次一回家就会寻母亲的影子，看到母亲，便会觉得内心很安宁。那一日，因了感冒，总觉得回家的路好远好远，十多里路，怎么走也走不到家门口，冬天，白昼变得很短，黑夜渐渐来了，而我和另一个女孩儿还在回家的路上颠簸，一步，又一步，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看到路口，那个在黑暗中焦急张望的身影后，我知道快到家了，之后，便听到了母亲在唤我，走近身前的那一刻，我的声音里透露出了疲惫，我告诉母亲，我感冒了，母亲开始责备于我，责备我穿的太单薄，责问我是不是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我的眼泪在眼底打转，我知道她是心疼于我，我听得出她责备声里的疼爱。她会在回家的路上守望我，无论我走多远，无论我回来的多迟，她都会在。也会在我伤心流泪时，将我拉到她怀里，细心安慰。她给我的爱不是只有温柔，也有“责备”，这就是她表达爱的方式，并不单一。

　　母亲待人很是真诚，只是遇事性子太急，平日里，我总是劝说母亲要放开心，性子不要太急，凡事都不要太过焦虑，即便有些事情不遂人愿，最终也都会过去。我们虽是母女，可是多数情况下也像朋友，嬉笑闲聊，无话不谈，母亲遇到不顺心的事，也会与我诉说。记得那年她在浙江时，每周晚上我们总会打长途电话，聊很久很久，聊她在那边的日常琐事，开心苦乐，聊我在学校的学习生活，衣食冷暖。

　　母亲总说她对我极为满意，总爱在邻居面前夸赞我乖巧孝顺，其实，我知道，那是她作为母亲，对我的偏爱，在外人面前，我未必可以做到事事让人称心，只是每次看到她微笑的眼神，内心总会觉得无比温暖。

　　每次离家前的早上，母亲总会早早起来为我准备早饭，多年来一直如此，每次看到母亲操劳的身影，听到她临行前的叮嘱，在上车的那一刻都忍不住要留下泪来。她不仅给了我作为母亲最慈悲柔软的爱，也给了我作为朋友最真挚温馨的情。每每想到孟郊的《游子吟》，想到那一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都忍不住想问自己，纤纤寸草，何以报春晖?

　　白落梅说：“这世上，有一种爱是无私的，无须当债一样去偿还，那就是亲情。若是漂泊倦了，孤独无依，唯有一处可以投奔。父母恩情，浩荡如青山绿水，纵是天地背离，他们亦会将你收留。”父母给予的爱，实属我们此生所受的最大恩惠，而我们却是倾尽此生，也无以回报。

　　一直想说，这世间，最深情并且长情的人，大概就是父母了，只有他们会毫不吝啬地给予我们疼爱和包容，无论我们，是优秀的光芒万丈，还是糟糕的一塌糊涂，他们都会全心全意地欣赏和鼓励，从不贬低，从不嫌弃。

　　有人说，儿女此生都是来向父母讨债的，如此，是不是应了那一句：“若无相欠，怎会相见?”我们肆无忌惮地向父母索取，却很少却思索，今生我们所欠他们的，又该如何去偿还?

　　人常说，父爱，伟岸如山，母爱，柔情似水。当我们觉得自己一无所有时，想想他们，是不是会感觉到自己无比富足了?

　　岁月越走越远，可脑海中的记忆却始终清晰明朗，母亲唤我的声音，母亲站在路口张望等待我的样子，母亲饭桌上为我夹菜时温柔的眼神，母亲拥我在怀里安慰时的场景，这一幕又一幕，越来越深刻地在脑海闪现着，而此刻，对于家的想念，对母亲的思念又多了一重，厚了一重。

　　总想，在光阴下，合十手掌祈祷，愿此生有足够的光阴常伴父母左右，愿他们健康常在，年年安泰，愿余下所有的时光，父亲母亲，都可以开心快乐，无多烦忧，愿岁月不老，愿幸福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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