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麻将眼镜]透视神秘的眼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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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买上袋咖啡是什么时候？付了多少钱？大约5欧元，如果赶上特价，可能只需4欧元。

　　你认为食品经销商从中获利多少？大约5%，也就是说20欧分。
　　现在来比较一下：你还记得你的眼镜是多少钱吗？约400欧元，这是德国人去年为他们的视力辅助工具支出的平均价格。
　　你认为有多少钱进入了配镜师的口袋？答案是260欧元。
　　来，计算一下：如果采购价为133欧元，那么盈利就是惊人的200%。配镜师一天只需出售一副眼镜，就足以维持生计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眼镜――一块简单的塑料和两块圆圆合成材料打磨成的东西――甚至能比数码相机的价格还高？作为现存唯一没有公开价目表的零售行业，眼镜业为什么能获得只有少数几个行业才能获得的高额利润？
　　神秘的眼镜业
　　眼镜店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之一，在很多城市的街道上，它们都必不可少。目前德国共有12030家眼镜店，比十年前增加了四分之一。在汉堡的一条街道上，方圆一百米以内就有三家眼镜店。
　　其中有1876年开业的埃尔霍恩，一个不足五米宽的小眼镜店，店内摆设着红棕色的胡桃木家具，搭配着漂亮的瓷砖。店主里卡尔达?因多尔夫是一位技术纯熟的大师，依赖真正的手工艺术，自己对眼镜进行调整和修理。“如今，工厂只生产标准化的产品。但是人们的脑袋并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的人耳朵靠后一点，有的靠上一点。”在埃尔霍恩，一副简单的非抗反射镜片售价为30欧元，抗反射的则在85欧元以上，售价中包括咨询、验光和配镜服务费用。
　　在斜对面的“镜片大厅”眼镜店中，展示着很多设计超酷的眼镜。混凝土柜台，磨光木地板，墙上被灯光完美照亮的展品，小小标牌上的高额数字，黄、红、米、黑各色的巨大塑料眼镜――顾客仿佛置身于一个美术馆中。一个佩戴着眼镜的女职员做着现场广告，称其“视野清晰，佩戴美观大方”。抗反射、镀膜的简单矫正镜片价格在100欧元以上，如果需要，还可以花一千多欧元，购买最新的渐进多焦点镜片。
　　相反方向的一百米开外是“六百万”眼镜店。这家店极有特色，就像上世纪70年代的一间舒适客厅。玻璃鱼缸、电视和用米色流苏装饰的台灯，各种各样的眼镜――对于想要寻找非主流眼镜的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一款超抗反射加硬镜片需119欧元，高一级的眼镜售价149欧元。149欧元的好在哪里呢？“实际上没有什么不同，只有179欧元以上的眼镜才有不同的折射率。”女售货员这样说。这意味着什么？“那我们就得说说物理了。”她回答，接着是意味深长的沉默。
　　好吧，让我们离开汉堡，去看看那些大型的眼镜连锁店费尔曼（Fielmann）、阿波罗（Apollo）和博德（Bode）。行业佼佼者费尔曼提供了一项10欧元到50欧元的眼镜保险，顾客可以选取一个免费镜框，但它们只能搭配简单、非抗反射的镜片。女售货员很快就建议顾客不要这样做，她笑着说：“您还是想戴眼镜见人的吧？”接着把一款“尊贵品牌眼镜”放在我面前，价格超过100欧元。阿波罗用面值150欧元的配镜优惠券做活动，而博德在橱窗里挂上了“买一赠一”的牌子。
　　由此可见，一个商品，可以有100种价格！这并不偶然，而是有它自己的逻辑。不断变化的折扣率、特价商品、加价或额外费用使顾客越来越摸不清头脑。实际上已经很昂贵的镜片，原价可能比成交价高很多倍，而到底高至多少，为什么这样高，没有一个消费者知道，因为公开的价目表根本不存在。
　　品牌镜片还是廉价品？
　　顾客被迫从一个商店跑到另一个商店，去问去比较。验光专家称，眼镜种类和汽车一样，从各种型号的保时捷，到标准化生产的大众高尔夫，到自制小木车，应有尽有。不同的是，买眼镜的人没有机会预先知道，他购得的商品有着怎样的性能。和汽车购买者不同，他甚至不能试驾，也完全不能凭借简单的肉眼观察评判眼镜的优劣。镜片有多耐磨？有说好的镀膜吗？真是来自品牌生产商吗？外行根本看不出差别，只能选择盲目信任验光师。
　　顾客害怕自己受到了蒙骗，比如购得的不是昂贵的品牌镜片，而是廉价商品；或者不是最新的渐进多焦点镜片，而是低价的同类产品。这是一个在网络论坛上一再获得热烈讨论的问题。罗敦司得（Rodenstock）、卡尔蔡司（Zeiss）或依视路（Essilor）这样的大品牌都用凹印防伪技术给他们的镜片加上独特的标志，外行不可见，专家却能很快鉴定出来。罗敦司得更是在每个镜片上都标上一个所有人可见的R。
　　那些来自亚洲的玻璃片刚刚抵达罗敦司得位于法兰克福的车间时，就像啤酒瓶底一样厚重、混浊。这种状态下，它们只值几欧元。而在短短48小时内，它们的价值就可以翻几百番，甚至可以达到1200欧元。当然，制作过程也花费巨大。这些半成品在全自动机器中按照验光师的标准，考虑到眼睛细微的个体差异，进行精确打磨。
　　紧接着，这些镜片还会打上特殊的颜色，这就迎来了真正的手工劳动。在染色间中，女员工们给镜片加上非常细小的差别。琥珀是绿色最好的对比色，因此非常适合高尔夫球手，活力红则能够提供最好的细节分辨率，因此是慢跑者和自行车手的理想选择。那之后，这些镜片将会在特制的硬漆中浸泡，由传送带送到蒸镀仪器上抗反光，然后放进小包装。每天晚上七点，邮差会过来取件，当天晚上就将这些镜片送进眼镜店里。
　　眼镜制造商们不断地发展更新更好的镜片，也为此投入了很多资金。这是真实的，同样真实的还有，2010年，德国联邦卡特尔局对几大重要眼镜制造商开出了巨额罚款单，理由是他们长年进行价格协商：罗敦司得、卡尔蔡司、依视路等均未幸免，总罚款金额高达1.15亿欧元。
　　汉堡眼镜店主里卡尔达?因多尔夫说，自那次罚款之后，一切都没有改变。每六个月，镜片供应商的价格单就会出现在他们的信箱中，每次价格都会上升一点。很多顾客不知道的是：很多小眼镜店必须用他们每天可能卖出去的那一副眼镜抵掉一天的所有开支，包括他们的店铺租金、职员工资、镜片加工和高精密仪器的成本。因此，他们当然希望能够卖给顾客尽可能昂贵的“上品”。因多尔夫指出，所谓的超薄镜片常常根本就不必要，因为对很多镜片而言，厚度的细微差别对镜片功能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很多时候，中等程度的抗反射镜片就够好了，根本不需要“超豪华”抗反射镜片；而所谓的“自洁镜片”只是为不想擦拭镜片的懒人设计的，没有很大意义却可以使价格激增。 　　代表个性的眼镜？
　　去年，德国人在眼镜店共消费了约52亿欧元，其中42亿欧元为框架眼镜支出，只有约4亿欧元为隐形眼镜，一共卖出的眼镜数量为1100万副。“眼镜代表着个性，它能给人聪明的印象”，德国最著名的眼镜销售商费尔曼这样宣传。
　　是的，有时候正确选择一款眼镜甚至能够影响一个人的职业生涯。比如2011年德国外交部长基多?威斯特威勒放弃了他的无边眼镜，戴上了框架眼镜，很快就被评论为“这个曾经爱开玩笑的政治家的认真新形象”，获得了更多人的青睐。
　　以往医保范围内的简单实用的镜框，在德国人的脸上早已无处寻觅，如今，眼镜是时尚的一部分。是夸张的贵重木材框架眼镜、厚重的黑框眼镜还是无边眼镜，眼镜的选择是佩戴者个性的显示。在青少年的词汇中，“眼镜蛇”早已不是骂人的话，有些根本不需要矫正视力的人为了赶潮流，也戴上了酷酷的无镜片框架眼镜。
　　正因如此，这个行业的增长势头不可抵挡。2012年，德国最大的十个连锁眼镜店的总销售额占到全行业的约40%。费尔曼一家的销售额就超过十亿欧元，这家眼镜店在免费镜框中没有赚到的，在镜片的销售中获得了双倍甚至三倍的补偿。
　　新兴的网络眼镜店？
　　近年来，网络眼镜商也开始以有竞争力的销售价格占领市场。像眼镜24（Brille24）或米斯特-斯贝克斯（Mister Spex）这样的网店宣布：眼镜不是复杂的高技术仪器，而是大宗生产的商品，我们提供物美价廉的眼镜。
　　但是，在网上购买像眼镜这样极具个人特色的产品，真的好吗？我们来测试一下：下班后，我们坐在家里的沙发椅上，打开眼镜24的页面，现场3D试戴眼镜。点击一种镜框，几秒钟后静止看向摄像头，很快你的脸和眼镜框架就出现在屏幕上。几分钟内，可以试戴十几种不同类型的眼镜。然而，尽管有最先进的软件，这幅图像仍然像是一年级学生用毡笔画上去的，我们的脸令人生厌，只要动得快一点，就会模糊掉，位置倾斜。不确定哪种镜框适合自己的人，可以在眼镜24页面的虚拟窗口中进行风格咨询。只需要展示自己的试戴图片，其他用户就会给出零星到五星的评论。
　　找到合适的镜框之后，下一步就是镜片了。首先要给出眼睛最新的球镜度、柱镜度和轴位。所以，应该先去验光师那里做视力测试（当然不是免费的）。这里也可以采用眼镜24推荐的方法测量瞳距，坐在镜子前，用尺子测量两眼瞳孔之间的距离，但是注意，要精确到毫米！然后就可以计算了：39.9欧元加上5欧元的邮费。一周后，一个眼镜包裹抵达你的信箱，质量没什么好挑剔的，只是镜架好像不那么契合，还是去当地眼镜店调整一下吧，一般来说，又得用去10-15欧元。
　　“很多传统眼镜店让顾客相信，眼镜是很难生产的高技术产品。” 眼镜24建立者马提亚斯?胡内克说，“实际上它早就能批量生产了。举个例子：抗反射如今是好镜片的标准，实际上，要单独生产出一幅非抗反射的眼镜，成本会更高。然而，抗反射镜片仍被作为昂贵的好镜片卖给顾客。”
　　自成立以来，眼镜24的销售额已经增长了50%，并且还在上涨。2012年，这个公司卖出了27万副眼镜。同样，米斯特-斯贝克斯的业绩也直线上升，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可以卖出6000副。目前网店只占到全部市场份额的2-3%。但在接下来几年，极有可能占到10-15%。
　　网店席卷市场，建立起从未有过的价格透明度。那些特殊的功能眼镜，比如体育运动或沙滩用眼镜，非常适宜在网上购买。网店成为对当地眼镜商的施压工具，对和网络上相似的产品，有些当地眼睛商也做出了价格上的让步。
　　然而对于大部分顾客而言，还是无法回避传统的眼镜店。需要量身定做眼镜的人，不会吝啬为此花钱。和数码相机不同，眼镜是特别制造的商品，不是材质，而是研究、技术和咨询的成本使它们变得昂贵，当然，有时候是贵得过分了。而直到今天，很多眼镜店主还是不愿意和他们的顾客分享信息。毕竟那些受到良好保护的知识，是他们获得巨额利润的基础。顾客很少有机会对眼镜形成价格意识。而将来，就像在超市买咖啡一样，自由比较眼镜价格也应该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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